哲予

【杰劭】论瑶山行动是怎么失败的

严峫金杰互穿,前文见合集。


【番外·金杰篇】:缘起缘落,皆为因果


      夏日的傍晚,金杰再次走上熟悉的天台,望着漫天的繁星——缅甸的星空比大陆的更加明亮真切,湿热的天气似乎将天幕坠的更低。金杰很喜欢这样的感觉,似乎触手就能碰到美丽的月光。不像在内地,寒冷、高悬,还有讨厌的云恰好停在眼前,遮的他与明月两不相见。


      江停已经睡了三年,但金杰相信,他醒来是迟早的事,因为这是闻劭所说、和所希望的。于他而言,其实无关紧要。不出任务的时候他守在集团,时间流逝的静谧又缓慢,他和闻劭之间似乎变了,却什么都没改变——那个机关算尽的警察,无论以怎样的方式存在,始终是悬在头顶的利剑与横在他心头的毒刺。


      忽然天边有亮光划过——流星?

      金杰仰着头,耳边又响起了闻劭轻柔的嗓音:“阿杰,很多人都会对着流行许愿,你要试试吗?”彼时的他才刚跟了这位新老板不久,两人刚到掸邦落脚,闻劭不知道抽了哪门子的疯便突发奇想的带着他开了越野车到山顶看星星。

      他到底年纪小,经历了太多的苦难和人生的搓磨,被崇拜的人这样说,自然信以为真,当下便生出了满脑子的愿望。

      “一颗流星只能许一个愿望,别贪心。”似乎参透了他的想法,闻劭笑着叮嘱,偏头勾起清浅的笑容看着他,漫天的星光映在他漆黑的瞳孔,仿佛他的眼中便是人间星河,金杰一下子便痴了。

     于是每次看到一切亮晶晶的东西就都偷偷许愿望。这辈子,下辈子,哪一辈子,能有机会能让他回头看一眼,都可以。



      转眼七年过去,有些事情天翻地覆,有些却还停留在初见,再无法向前。他想要的都实现了———离开了狗窝一样的家,爬出了血雨腥风的训练场,遇到了这辈子的救赎和会垂怜他的月光。

       以至于日子过的好,竟然生出了不切实际的妄想。只是他从不敢吐露半分,连星空都不曾,更别提像少年时那样潜心许愿了———黑夜里见不得光的人,哪里有机会祈求上天垂怜。金杰头一次为这辈子没干什么好事感到难过和抱歉。若是信男善女,起码把心意说给神仙听的时候会被温柔以待,而不是被嘲笑成痴心妄想。


      第一眼就心动的人是不会甘心做朋友的,可是他必须去违逆本心去做一柄趁手的兵器。那是他的光,只敢窥视却不能拥抱的光明。倒不是怕把一个毒枭奉为白月光会被流言蜚语和世人所扰。他金杰从来不在乎世俗的看法,他敢对抗世界、敢公然践踏法律和性命,却从不敢正视闻劭的目光。他怕被戳穿自己的心思,更怕从里面看到冰雪、嘲弄、以及对别人的怀念。


       阿杰仍记得,他曾问过母亲为什么要继续过这样的日子,为什么父亲不喜欢他们。

      他母亲小时候在废旧的窑子里搂着他,说,‘真正的感情,要付出真心。’

      他不太明白,但是只是觉得,母亲任劳任怨地照顾父亲,这不算是真心吗?但为什么这个男人却还是酗酒和殴打她。只是面对疲惫不看的母亲,他没问出口。

       那个温柔的妇人挂着一丝无可奈何的笑意,眉眼处年轻时的芳华被生活磨砺的只剩沧桑:“我没有付出真心。我只是,靠着他讨生活,凑合着过吧。”抬起粗糙的手摸了摸儿子的脸庞,“你要寻一个心爱之人,倾心相待才好。”


       直到遇见闻劭,他才读懂母亲温柔无奈目光背后的含义,是深入骨髓的绝望和无法言说的悲伤,以及在孩子面前勉强拼凑起来的尊严和骄傲。

       他曾发誓这辈子游戏人间,不为任何一个人折腰,却狠狠地栽在了闻劭手里,即使对方什么也没做。

      看着镜子里自己和母亲当年一样的目光,金杰冷笑——真狼狈、真难看!他是从地狱里一步一步爬上来的,本以为已经变得很强,遇到感情,却和一个弱女子没什么两样。

      母亲,你曾说过,感情一事,用真心换真心,大抵会成功。只是,如果我爱的那个人没有心,又该如何?

       

      黑桃K没有情感认知。他的感情大多靠的都是观察和模仿,在适当的时候给出适当的反应,有时候甚至会有意无意做出令人误解的事情。只是作为老板身边最信任的人,金杰清楚的知道,对方看似体贴温柔的举动没有任何感情加持,像编出的程序,没有任何意义。

      明知对方不通晓凡俗情感,金杰还是怕———闻劭太聪明了,对人性对人性洞若观火。那双眼睛似乎能洞悉一切,让一切无处遁形。只是,他并不感兴趣,或不屑于了解不相干人的心思。


       爱一个人就是在赌,压上一颗赤诚的衷心和一条性命想要他的一个目光,要他回头看你一眼,再一眼。压的越多越不舍得收手。有人赢得衣钵满盆,有人输的一文不剩。虽说上了赌桌的人没有一个想空着手离开,可是他想要赢的是开赌坊的人,从一开始就注定了满盘皆输的结局。

       不似平常经历过苦难与风浪只信双手能握住的东西的人,周遭的一切无法给闻劭带来任何影响,他自信、平静、丛容。因为他的信仰和力量从来只来源于其本身。



       一颗流行只能许一个愿望啊,但是这星星掉的.....百年难遇的特大流星雨,不许个愿真是可惜了……他回头看到闻劭从窗边望下来的目光,无声的询问对方是否要下来看流星雨,在那人含笑的拒绝中,金杰自嘲的立在天台————也是,他大哥从不信这些有的没的,那只是哄小孩子的说辞罢了,被自己心心念念记了那么多年。以至于每次看到一切亮晶晶的东西就都偷偷许愿望,真是可笑。


      他在漫天花落的星海中,赌气的闭上眼睛,甚至有些咬牙切齿——

      那祝姓江的早点遇上个死缠烂打的嫁了,别祸害我大哥!只要,没有了红心Q,闻劭,是不是就能看到他?这辈子,下辈子,能有机会能让他回头看一眼,让我怎么样我都愿意…….(进严峫的壳子里愿意吗?)

      在金杰酸涩的许完愿望睁开眼睛,又一颗偷偷划过,带着闪亮的尾羽,向天边而去。

      其实他所求,唯愿闻劭一世安好,自己可以作为方片J,护他周全。至于得到心上人的眷顾,他从来没敢许过任何僭越的愿望。他虽足够狂妄,却从不敢渎神。只是人这一辈子,总是要留些念想……聊表慰藉。



      金杰从酒窖里拿了瓶酒,把名贵的红酒糟蹋的当白水往肚子里灌。各种名贵的酒混在一起,或清冽或辛辣或醇美,到喉咙里都回味成了苦涩。呵,他堂堂一个金三角凶名远播的杀手,竟然沦落到买醉的境地。他原是最瞧不起父亲买醉,却在无助的时候,不可避免地活成了相似的模样。

     毕竟那个人是闻劭!是闻劭啊,怎么会和那些凡夫俗子一样。金杰迷蒙着眼睛,嘟嘟囔囔给自己的沉沦和迷恋找借口。

    “什么不一样?”

      卧室的门突然被推开,闻劭还没等进门就被一屋子酒气熏住。看清楚对方桌子上各种名酒,有些甚至是别人送的收藏款,被金杰牛饮,眼角抽了抽,闻劭扶额,虽然他不缺钱,但是拍卖拍来的酒被这家伙说不定都没看清就糟蹋了,不禁还有些惋惜。

      金杰只看清了一个剪影,拿着酒瓶子下意识挡在面前。

       闻劭轻而易举扒拉开他的反抗,“怎么喝成这样?”

       “大哥?”金杰晃晃头,不知道自己是做梦了还是他大哥真来了。

       “不错”,闻劭难得满意的点点头:“难为阿杰现在还认得我。”

       “认,认得。”都刻进骨子里了,怎么能认不得……即使酒醉金杰也能分辨出,闻劭刚刚满意的情绪是真的,这极大的鼓舞了他——

       “喜欢!”他一把抱住身前日思夜想的人,胳膊缠着对方劲瘦的腰腹,胡乱的蹭着。“不一样,我.....大哥,在,我....,不一样……”

       借着酒意,方片J的嘴远没有平日里严实。冷不丁喜欢的人被他搂了个正着,便当着闻劭的面没把平日里不敢说也不太敢想的那些惊世骇俗的表白之语说了个遍。好在喝的五迷三道,吐字不清,闻劭倒是完全没听明白这个醉鬼在说什么。


       被人死死的搂着,还说这什么喜欢不喜欢的,闻劭却并没有往旖旎的心思那边想,只是觉得对方酒品倒不差,还算老实。酒后抱人总比言行无状来的好———金杰要是撒酒疯打人,他估计应付不来。


      他先前因对方酩酊大醉的不满的神色温柔下来,阿杰满脸潮红地扒着他耍赖,无端地让他联想起大型的金毛犬,温暖又信任。

       闻劭点着在身前蹭来蹭去的额头,让他跟自己保持距离,开口,“喜欢什么?喜欢我......”

       金杰一愣,还没来得及惊讶或是害怕,才发现对方是因为一条信息打断了后半截要说的话。

     收起手机,闻劭接回刚刚的话茬:“喜欢我待你不一样?”

       …….好像是,但又不只是因为这些。金杰试图解释清楚他本来想说的是喜欢闻劭,大哥在他心里和旁的人不一样。奈何嘴瓢的厉害,脑子也一团浆糊,只能对别人的理解听之任之。

       闻劭扣起手指,狠狠弹了金杰一个脑瓜崩,满意地看着上面留了一条红印子,对方也变得眼泪汪汪:“我是待你不一样。”顿了顿,调笑,“别人哪有机会这么糟蹋我的东西。”


      被各种混合的酒精熏的上头,闻劭推开金杰,走到窗前将阳台上那两扇门拽开,冷风灌进来。一回头却发现金杰还跟在他后面。

     “干什么?你看你,就差摇尾巴了。”

      金杰憨憨的甩甩头,“我不就是大哥的一条狗嘛。”

      闻劭一晒,“那倒是挺难养活。”

  

     手机的震动声再次突兀的响起,打破了难得亲近的氛围。闻劭看着电话,神色一变,蹚开金杰大步出门。

     【大哥刚刚那通电话是谁打来的?!】

     他悄悄拿起传呼机,接到程序员的频道。

       ———作为对黑桃K最趁手的刀,也是最熟悉他的人,金杰隐隐感到不安——他很清楚这样的神色意味着什么。他的酒瞬间清醒了大半———能让闻劭露出那种表情的,只有那个警察!可是都三年了,他,还会回来吗?

    【你都猜到了,何苦找我求证?】

     很快收到了小眼镜的回复,金杰痛苦的闭了闭眼,紧接着第二条信息过来:

     【面对现实吧,杰哥。】

     似乎是想刻意提醒他,屏幕上‘方片J’这三个字突然亮起来,程序员冷静的给他下了最后的通牒——

     【方片J:红心Q醒了。】

     ……..是了,他是方片J,和黑桃K并肩的只有红皇后,哪有他的位置?




      第二日傍晚。

      敲了敲门,听到明显带着愉悦的“进来”,金杰的心沉到了谷底。深吸一口气,压下内心翻涌的情绪,搬出一副公事公办的表情开门走进了闻劭的房间。

      房间很暗,他日思夜想的人正背对着门口坐着,只有一束淡淡的月光洒进窗棂,勾勒出他的半个轮廓。金杰绕道近前,才看清桌面的阴影里躺着一把小提琴。

      闻劭翘着腿,拿出一块儿松香,在琴弓上慢慢的涂抹着。他眉眼柔和,轻柔而专注,一个简单的擦松香的动作也做的优雅十足。

       金杰终于接受现实,把最后一丝幻想扼杀在萌芽中。抬着头,眼神却不敢落到闻劭脸上,他实在不愿看对方想到江停露出的那种怀念、温柔以及兴致盎然。

     “大哥要练琴?”

     闻劭瞥了他一眼,开口:“顾左右而言他可不是一件好事。”

      得,这是逼着他非要说出口啊!

      是了,闻劭很喜欢听到别人提起江停———各种意义上的提起,而一向对闻劭言听计从的金杰却在这一点上能避则避,出乎意料地不配合。只是,看这架势,今晚是避不过去了。

     “江停醒了?他可真行。”

      挂起一丝怀念的笑容,闻劭起身,白皙的手指在琴弦上拨出一段华彩,“他从不让我失望。”


       知道这时候闻劭不需要他的回应,阿杰也没开口自讨无趣,只是低着头盯着对方卷起的西装袖中漏出的那截手腕——白皙的腕间戴着一款表链纤细,却并不女气的腕表,显然是经过精心设计的,而另一款,就藏在他屋子柜子的最底层。

       突然什么东西从空气划过,卷起气流,咻的一声停在他胸口。金杰回神,看到那是一柄琴弓。闻劭遥遥拿着琴弓点在他胸口,没型没款的靠着桌子站着,“可是你这里呢?是怎么想的?”他的声音轻的几乎耳语,却带着显而易见的戏虐:“高兴吗?”

       金杰机械的抬头,却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睛,沉声:“大哥高兴就好,我怎么想不重要。”

       看着明显情绪化的手下,闻劭眉心微动,目光落回对方脸上便又恢复了一贯不愠不火的口吻:“言不由衷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年轻人,把小心思藏好了,可别漏了。”

      

      金杰一时间心跳如鼓,什么意思?大哥看出什么了————不对,大哥什么都没发现,只是在警告他不要对江停起什么不利的心思。他努力调整着呼吸,沉声:“没有,没有心思。”

      可再如何掩饰,瞬间加快的心跳已经暴露了他方才不宁的心绪,这种沉默的抵抗,顺着琴弓,传到闻劭手上。对方伸手一送,琴弓戳的更甚,他感到有些疼,心虚地退了半步。

     “我应该找面镜子,让你看看你的表情有多难看。”闻劭不依不饶地逼近一步,带着危险的气息:“我的红皇后回来了,你不高兴吗?”

      “……..高兴。”金杰咬牙。

       闻劭加大了琴弓上的力度,“那笑啊!”

       金杰一时间难受的无法呼吸,他分不清那痛楚究竟是心口皮肤被弓尖戳出来的,还是自己那见不得光的爱恋的被心上人毫不在乎践踏的伤痛,只能强忍着,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闻劭饶有兴趣地打量片刻,收回弓子,突然伸手捏住面前这个明显口不对心青年的下巴,凑近他的耳朵———那张精致的俊脸在金杰面前无限放大,唇角微启,却吐出凉薄的嘲讽:“笑容不错,辟邪。”


       辟邪有什么不错,要是能给姓江的魂吓没了才是真不错呢!金杰沉默的目送闻劭的背影,腹议。可那又能怎样呢?时间不对、人也不对,即使真的吓死江停,他也永远没办法取而代之吧?


PS:我最近很忙,中间还有地方卡住了,没有大段的时间理清逻辑,所以改成不定期更新。但说不定抽风就更了…

刚刚不知道怎么就发出去了,改改格式重新编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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